为什么人工智能不会导致一个没有工作的世界

Weforum8月16日报道，1983 年，诺贝尔奖得主经济学家瓦西里·列昂惕夫（Wassily Leontief）曾得出结论，随着汽车的出现，人类劳动将像马匹一样，首先减少，然后被淘汰。

如今，随着人工智能带来了商业创新的承诺，围绕“技术性失业”的新一波悲观情绪已然兴起。评论家们认为，我们正在走向一个“无工作世界”，在那里机器生产一切，算法提供所有服务，而人类则在这一宏观经济的反乌托邦中不再发挥任何作用。

正如我们在《冲击、危机与虚惊》中所讨论的那样，关于技术驱动的工作毁灭的预测有着悠久的历史，而这些预测相应地也有着长久的失败记录。每一代新技术的到来都会引发对工人被淘汰的担忧，但这种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时常起伏。例如，曾有一次，自动化的威胁被认为如此严重，以至于比尔·盖茨提出了“机器人税”这一想法，要求对选择机器人而非人类劳动的公司征税，以缓解其对工人的影响。

然而，在过去 80 年的技术进步中，美国经济增加了 1.2 亿个就业岗位，即便在劳动力市场多次被重塑的过程中也是如此。2024 年，失业率仍处于历史低位，实际工资也在增长，几乎没人再提盖茨的“机器人税”想法。

技术的通货紧缩特性

虽然这种观点今天仍然流行，但技术性失业的失败预测并未被所有经济学家忽视。更乐观的评估认为，人工智能将增强工人，特别是技能较低的工人，而不是取代他们。其他人则认为，取代工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因为工作是由一系列任务组成的，而人工智能可能无法无缝完成所有这些任务。

这些论点虽然重要且基于工作的微观经济学，但宏观经济学则提供了反对人工智能导致大规模失业的更有说服力的论据。

经常被忽视的是，技术本质上是一种通货紧缩力量。当其产生广泛影响时，技术会降低成本和价格，提高消费者的实际收入，进而推动对新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从而创造新的就业机会。这种劳动市场复兴更多是逻辑上的必然，而非运气。

最有力的技术通货紧缩效应的例子之一发生在食品领域。19 世纪末，近一半的美国人都在农场工作，他们将超过 40% 的可支配收入用于食品。然而，在随后的 150 年里，连续不断的创新浪潮使得现在只有大约 1% 的美国人从事农业工作，而食品预算也下降到大约收入的 12%。

降低价格带来实际收入增长

价格下降带来了经济学家所称的“实际收入增长”——消费者花费更少，并利用预算中的额外空间来增加对新商品和服务的消费，这最终导致了新的就业机会。虽然这一过程总是伴随着特定行业的失业和微观经济的痛苦，但它也一直是创造新工作机会和带来宏观经济收益的可靠途径。

鉴于如此多失败的先例，悲观主义者仍坚持技术性失业的反乌托邦叙事，似乎让人惊讶。事实是，技术驱动的失业往往集中且发生得快，而新就业的创造通常分散且需要时间，因此前者更容易被发现。

人工智能会打破这一趋势吗？

如果我们仔细审视人工智能在从新技术到新就业的各个环节上的前景，那么人工智能结束劳动力市场复兴与调整历史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 成本降低。人工智能很可能会成功取代劳动力，尤其是在过去数字技术难以替代的服务领域。虽然其影响的速度和规模可能比现在许多人预期的要温和，但逐步且累积显著的成本降低（以及生产力增长）是值得期待的。

• 价格下降。除非能垄断节省劳动力的技术，否则它将继续推动成本竞争和通货紧缩。远不止食品生产领域，这种影响也已在制造业中体现，现在看起来服务业也将迎来类似变化。政策制定者需要关注并确保竞争性市场结构，使人工智能成为经济中的通缩力量。

• 新需求。实际收入的增长通常会推动对在新技术浪潮开始时几乎不为人知的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几年前几乎没人能预见到社交媒体营销人员的出现）。如果消费者选择储蓄而非消费他们的收入增长，这种需求效应可能会减弱。然而，出现储蓄过剩的可能性不大，且这一结果与历史记录直接矛盾。

• 新就业。如果机器或算法总能满足新的需求呢？人类失去所有的比较优势似乎极不可能。人工智能对劳动力的增强作用与其消除劳动力的能力同样可信。但即便列昂惕夫的预言成真，人类像马匹一样逐渐被淘汰，这也不意味着宏观经济的反乌托邦，而是压倒性的通货紧缩冲动将为前所未有的繁荣奠定基础。

人工智能的影响主要通过放大经济扰动的微观经济视角来体现，这不应与人工智能的宏观经济潜力混为一谈。大规模技术性失业依旧是一个不符合历史逻辑的假设。人工智能确实带来了重要的风险，但普遍失业并不应该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更有可能的结果是生产力和财富的逐步增加，伴随着任何经济转型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微观经济阵痛。未来世界不会没有工作，但工作的方式将有所不同。

新闻来源：Weforum          

编辑：Audr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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